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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稱描述,大概分上下篇完結 大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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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記憶時,我的成長路程除了家人之外,陪伴我最久的應該是五歲時搬來我家隔壁的金泰亨了。

初次見面的記憶已經沒了印象,小孩子的特性就是容易玩在一塊,何況我們兩人又剛好同年紀,時常和家人報備完後就往對方家裡拜訪,親的像是手足般。
我沒有兄弟姊妹,那時只覺得金泰亨大概是我最親近的朋友,小時候的他很頑皮,常常惡作劇讓大人哭笑不得,當時的我怎麼也無法理解金泰亨究竟是如何想到這些無厘頭的想法,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也就是小孩子幼稚的玩鬧,但卻充斥著我整個童年。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金泰亨被家裡帶去剪了頭髮,似乎是覺得男孩子不必留太長的的長度,一下子就剃了個小光頭。
當我看見他噘著嘴走回來時愣了一下,他很不高興,而他看見我盯著他瞧時,語氣不悅的說著:「很醜對吧!要笑就給妳笑啦!」哼的一聲轉過頭不再搭理我。
小時候沒有什麼審美觀,也不會用什麼辭彙去形容,但我確定金泰亨這樣一點也不醜,頭髮一下短了這麼多,雙眼露了出來,眼中有的是對於新髮型的不滿。
我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頭,刺刺的觸感讓我感到新奇。

「不難看啊。」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妳騙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我沒有騙人,只是看到他快哭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安慰他,那時的我只是笨拙的說著「沒有騙人」,有些著急時金泰亨笑了出來。
「嗯,相信妳。」正值換牙的他笑起來下排缺了一顆牙齒,嘴巴笑起來是小小的四方形,讓我想起媽媽不久前說過的笑臉迎人這句話。

嗯,金泰亨的笑臉很好看。這是我當時的想法。


上了國小後分班被分在一起,這是我第一次與他同班,之前讀了同一所幼兒園,只是教室之間隔著一道牆,我時常待在教室裡獨自畫著圖,而金泰亨到了休息時間就會帶著球和一群朋友玩在一起。
他的活潑從小就有了,長大後的我時常反思,我與金泰亨兩種不同性格和喜好的人,怎麼就維持了一段這麼長的友情了。
分班後的我沒多久就被班上的人孤立了,原因只是我不愛說話,不和他們玩,於是女生們偷偷傳著小紙條給全班,紙條的內容是『誰理文在熙誰就絕交』,對於同儕關係很注重的年紀,這樣一句話自然是跳過我而影響全班。
文在熙是我的名字,當時的我也不懂究竟招誰惹誰了,感覺大家突如其來的冷漠,甚至有人指著我的東西嘲諷著。

「文在熙是土裡的臭蟲!」
「噁心,我才不要跟臭蟲一起玩。」
於是臭蟲成了我在班上的綽號,我默默得承受著,與我無關的事為什麼要特別在意?

本來就喜歡獨來獨往的我這下倒是省了不少麻煩,直到金泰亨當著全班的面前將那張說要排擠我的紙條大聲念了一遍,(上面還寫著要參加的人在上面簽名的字樣,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有次掃地時間偶然撿到的)。
對我來說最讓我受傷的不是他們無故排擠我,而是上面有一些人是平時與我相處不錯的同學,也有一些開學到現在沒講過幾句話的人,他們的名字出現在上面,這讓我很是受傷。
長大之後回想起來,才了解那種感覺名為背叛。
當時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心情,酸酸澀澀的,眼睛迅速激起水霧,匆忙的跑進廁所裡擦乾眼淚。
在我出廁所沒多久,就聽見我們教室傳來些聲音,走過去不必往裡頭確認我就知道說話的是金泰亨。

「妳們真是無聊,還玩這種遊戲。」他用不以為然的口吻說著。
明明在場都是同年紀的小朋友,但金泰亨一冷下來之後也沒人敢吭聲,一項活潑外放的他為了我抱不平。
「排擠在熙就是跟我絕交!以後我不會再找你們了!」他轉身出門,遇到躲在牆角邊偷聽的我。
金泰亨嚇了一跳,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裡,隨後他緊張兮兮地看著我,像是害怕剛剛的場面被我看見。
但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伸出手緊緊抓著他,像是溺水的人緊抓住著一塊浮木,彷彿他就是拯救你性命的那塊浮木,不至於讓我溺死在水裡。
他沒有推開我,彷彿知道了剛剛的話都被我聽進去似的,拉下我的手用他的手包覆著,當時都還是孩童時期,彼此手都小小的,女孩子發育比男孩子快一些,我比金泰亨高,手也比他大一些,但此刻我有種被他完全護在掌中的安全感,所有的不愉快在此刻都煙消雲散。

「妳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怕,我會保護妳的。」他笑起來依舊是那四方形嘴,眼睛笑起來成了彎彎的弧度,但此刻我居然很想哭。
忘記我回了他什麼,但手緊緊回握住他的,好像沒了朋友也無所謂,因為金泰亨一直都在,所以我不怕。
當時的我很單純,沒能去理解在心裡悄悄破殼而出的情緒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待在金泰亨身邊特別自在,而那天之後見了金泰亨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金泰亨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幾次在心底默默的許下希望我們的友誼能長存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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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正值青春期,金泰亨的轉變特別明顯,食量變大之外性徵也逐漸明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與以往的聲線不同,那是變聲期,每個男孩都會經歷的過程。
他的身高逐漸抽高,以往都是我在身高上笑傲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看他的視線從需要微微往下看,到彼此平視,甚至是我需要微微往上才能與他對視。
而我遲鈍的發現金泰亨長大時,也發現到在他周遭的女孩子們是用何種目光去看著這個陽光又帥氣的男孩。
學生時期總是會嚮往長相出眾,談吐幽默或成績優異的異性,金泰亨成績不算太好但至少算是中上,性格活潑雖然有些無厘頭,但長相帥氣,人也好相處,不管同性或異性,他的人緣非常好。
走在走廊上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那時的我很羨慕金泰亨,羨慕他被這麼多人喜愛著。
無論他怎麼與別人打交道,家住彼此隔壁的我們來說,每天一起回家是必要的事,很少是只有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在路上他喜歡與我分享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明明只是芝麻點大的事也被他形容得很生動。
一直很珍惜著從學校走回家的這段路,被眾人所包圍關注的金泰亨,在這段時間是專屬於我的,這樣的認知讓我開心了許久,別人沒見過的金泰亨只有我知道,這樣的優越感我一點也不想跟別人分享。

只是這樣的事也逐漸傳遍,也有人大膽的問我與金泰亨是什麼關係,甚至知道我兩是青梅竹馬兼任鄰居時也向我詢問不少有關金泰亨的事。
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呢?這樣的金泰亨我自己知道就行了,這麼樣自私的想法瞬間躍入我的腦海中。
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金泰亨的好,這樣自私又醜陋的想法著實讓我嚇了一跳。
金泰亨不是物品,他不該被什麼人給束縛住,縱使是在他身邊陪他最久的我,也不應該。
我只是淡淡的說著他的一些個人喜好,當他們想要知道更多時我便閉口不談,只是說著剩下的你們跟本人求證吧,我這邊不方便透露太多。
這時有有些人會知難而退,也有從眼神中指責我小氣的人,但我不為所動。
漸漸的這樣的感覺讓我有種我才是金泰亨最親近的人,最了解他的一舉一動,他在乎我而我也亦然。

直到某天他告訴我,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是我們班上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平時沒有過多接觸,但人長得很乾淨可愛。
那時的我只覺得心臟很痛,像是被撕扯成兩半,呼吸就感覺到疼痛。
自詡是最了解他的我,連他暗戀那個女孩子快半年了我卻毫不知情,當他決定要好好認識那個女孩時,我勉強的勾起嘴角祝福他會成功。
他感激的對我笑著,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這次我笑不太出來了。

一回到家,我將自己鎖在房門內,連晚餐也沒心情吃,只是覺得心底被一塊不知名的情緒束縛住,它卡的我很疼,很難受。
為什麼會是她呢?我曾問過他這個問題,金泰亨有些害羞的說著他曾見過她餵著路邊的野貓吃東西的樣子,動物的本能喜歡靠近善良的人,她輕輕摸著貓咪的頭,將自己的圍巾解下,替那隻野貓包起來讓貓溫暖一些。
如此電視劇般男主角見到善良的女主角後一見鍾情的場景,若換做電視劇情節無疑是非常浪漫的,只是我就像個小丑般,維持著最虛假的笑臉祝福他能成功,但心底卻在淌血。


啊,原來我喜歡他啊。
原來我喜歡金泰亨啊。


如被通上電路後亮起的燈泡,我的想法頓時茅塞頓開,我會這麼在乎他、因為他的 一舉一動而感到心動,因為他的話可以影響我一整天,想靠近他、想多親近他,這樣甜蜜又酸澀的情感原來是喜歡啊。
不是作為朋友的喜歡,而是一想起他,我的內心就能被塞得滿滿的那種喜歡。
遺憾的是,我的初戀在我意識到時,也隨之枯萎了。

金泰亨喜歡的女孩是個很好的人,有些內向但人很好相處,金泰亨會喜歡也不意外,因為就連我也挑不出那女孩有什麼令人不喜歡的地方。
我居然是這麼形容我的情敵的,最可笑的是我明明沒有勝算了還要這樣執迷不悟。
文在熙,妳果然是又遲鈍、神經堪比神木等級,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犯賤性格。
明明喜歡他,卻不停的在撮合他們兩個,沒多久後,金泰亨和我說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忘了我是用什麼表情去回應的,然後那天我在房裡哭了,為了不讓哭聲溢出房門外,我緊緊悶在枕頭裡,悶著哭聲和眼淚,什麼叫做淚水如同關不住的水龍頭,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抹掉了淚,但心底那股悲傷卻揮之不去,需要更大的突破口才能緩解那份情緒。
但是我又有什麼資格哭泣呢?遲鈍的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是這麼的喜歡金泰亨,還答應了人家會在他的感情路上推他一把。

至於我的感情呢?誰來推我一把?

我默默的消化這份悲傷,隔天是假日,不至於讓其他人見我這哭腫了的雙眼,而金泰亨今天難得沒到我家蹭點心吃,原因是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約會,所以他今天不會來了。
除了傷心,也多了種被丟下的感覺。
他不再是我所認為只屬於我的金泰亨了,不會再跟我一起走同條路回去,不會在親暱的揉著我的頭髮,不會再讓我成為最貼近他的存在。
因為這些權力不屬於我,在還沒遇到那個她時,我只不過是兒時玩伴而已,享受著除了女朋友之外最高規格的待遇,充其量不過是因為認識的時間長而已,若我與戀慕他的其他女同學一樣呢?他一定也不會如他之前待我一樣親暱。

「為什麼不能一起上學?」在他聽見我以後不會再與他上下學的消息後,金泰亨愣愣地瞪大眼。
「金泰亨你是笨蛋嗎?哪有女生可以容忍男朋友每天跟另一個女生這麼要好的?」我笑著將我們的距離拉遠,我不想因為我而害他們的感情出現問題,所以在還沒發生問題之前主動的拉開了關係。
金泰亨不解,從小到大的習慣說改就改,他一時之間無法消化訊息。
「但是世璉不會介意,她知道妳是......」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我選擇打斷,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不會介意是她說的還是你覺得的?不可能不會在意吧?你能想像世璉身邊有個很親近的男孩子每天與她一起上下課嗎?」我試著解釋,將我們的立場做了對調。
金泰亨果然什麼也說不出,看吧,不可能不在意自己喜歡的人身邊那些與他要好的異性朋友吧?
我在心底苦笑了一番,這樣的距離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是......

在目送金泰亨走之後,我拉開了抽屜,放在最上層的是一本招生簡介,這所高中並不在大邱,而上頭且寫著全住宿制,被我重點畫了起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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